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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帝国[全]-5
匿名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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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自由烈火 第二十八章 西港之失
鹰愁岭。
鹰愁岭是自铁矿营往山区高山族必经之路。自铁矿营内谷以东南五里,便是岔路口,一往聚宝镇,一往阿郎山区,鹰愁岭便在往阿郎山区不过五里处。
“猿猴欲攀尚不得,鹰隼飞渡亦觉愁”。因地势险要,山高路窄,峭壁林立,当地高山族人戏言鹰飞也愁而得名。
派往聚宝镇方向的哨探在煤矿营外十里发现了自由军大队人马出动往鹰愁岭而来,
谢战立即按照秋雷的命令,率领第二大队大部和西港增援中队共两千多人占据了鹰愁岭的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封锁了去往阿郎山区的道路。在各处要害布防、堆好滚木擂石后,就等着自由军前来送死。
听说自由军已扩至上万人,谢战并不担心。这两日来,他亲自在鹰愁岭周围熟悉地形,可谓了如指掌。以险峻的地势,就凭这两千多人,只怕面对十万精锐的玉龙大军,他也有信心守上十天半月。
由此一路去往阿郎山区,类似的险岭隘口尚有许多,只需数百人择险而守,仅以山石、滚木推下,便可阻住大队人马。高山族乱军能在山区苟延残喘近二十年,致玉龙军多次进剿无功,还损兵折将,不得不采取封锁物资之策,便是因此之故。
铁矿营内,留有一名中队长带两个小队的玉龙军防守。内谷城墙不过十几丈宽,且有四丈多的高度。若非出其不意突袭,纵是数千人进攻,也非一两日可竟功。
为防自由军使诈,谢战还特意下令不管鹰愁岭发生何事,铁矿营守军都不得外出增援——这是秋雷特意嘱咐的。若是失了铁矿营,自由军便可绕道进逼西港,留守西港的仅剩下水师一个中队和战力不强的三千警卫队。若是迫得秋雷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精锐回防西港,战局便会趋于复杂。
秋雷被誉为秋氏家族新秀之一,用兵布局,自亦非弱者。他派出一个中队增援谢战,便是为防备自由军取道铁矿营突袭西港。
以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的战力,虽仅三千人,他也有自信即使自由军全军来迎击,也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在西港与聚宝镇的中途甚至就在聚宝镇对峙纠缠,更是他乐意见到的,等水师和东路援军齐至,自由军就是肋生双翅,也会给万箭齐发射下来。
此战实在找不出再败的理由。
子时已快过半。
鹰愁岭前方三里处,终于出现了自由军数百前锋的火把——
“来了!”谢战捏紧了拳头,就等着一雪盘肠道之耻。
就在此时,“报!高山族乱军数千人从阿郎山区方向前来,距此不到十里。”一名玉龙军士兵急匆匆前来报告。

秋雷正和水师中队长秋登辉商议西港防务。
水师中队除少数人留守船上外,已经调到城内驻扎。数千警备队也接受命令,大部分到了城墙各处驻扎,加强了巡逻。城内大小帮派势力都接到了秋雷的警告,三日内不得有任何异动,否则将遭玉龙官方铲除。当然,所有这些都是防患于未然之举。
“急报!自由军数千人和高山族乱军数千人夹攻鹰愁岭”。传令兵匆匆报告。
“高山族人?”秋雷有些迷惑,半年前高山族人元气大伤,已无力外犯。不知为何竟在此时与自由军拉上关系,横插一手?
据谢战所报,鹰愁岭的地形,南高北低,以两千多玉龙军防守来自北面自由军的攻势,十万人也非数日可下。但若高山族人自南进攻,却是自上攻下。腹背受敌之下,纵是高山族乱军战力不强,玉龙军训练有素,但恐怕时间一长便会有失。
一旦鹰愁岭打通,若是自由军决意逃往山区,只需半天时间,两三万人便可将大量物资送过鹰愁岭,据险而守,便如龙归大海,后患无穷!
“传令秋长征、珍珠场、东路军立即全力合击聚宝镇,小心两侧埋伏。亲卫队备马!随我亲往指挥。”秋雷果断下令。
高山族人的出现,打乱了原来等待合围的计划,好在秋长征所率西港军、珍珠场和灵宝关出发的东路军都距聚宝镇仅三十余里,提前收网,也能逮住自由军这条大鱼,只是水师和基隆援军皆未至,兵力略少而已。
“登辉,西港就托付给你了。”秋雷拍拍秋登辉的肩头,对这位年纪不大的秋氏旁支弟子的能力,他比较了解。
秋登辉据说是秋氏旁支与秋雷同辈的一名弟子与倭奴女子所生混血儿,二十多岁,身材不高,天资聪明,武功已晋七品高手级数。但因其出身之故,不得重用。原为玉龙水师小队长,在一次玉龙水师与大梁水师作战时,竟出其不意率一艘战船、五艘冲锋舟击沉大梁水师一名大队长旗船,立得大功方升为中队长。
只是秋登辉在与倭寇浪人的作战中,却战绩平平,少有建树,这也增加了秋氏家族内部对其不可重用的疑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保不准哪天这混血儿便将秋氏卖了。
“联队长放心,登辉在,西港在。”秋登辉却从未露出半分对秋氏不满之意,一直保持兢兢业业的姿态。
就在秋雷率二百亲卫精骑驰出城守府后,两道曼妙无比的身影也自城守府悄悄向城内魔教一处据点掠去——
片刻之后,西港附近的一座山上,升起一道烟火信号直射高空,二十里外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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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矿营内谷城墙外一里处。
叶知秋率直属大队高百胜、杨荣彬两个中队七百人潜伏在这里,常胜秋的三百骑兵中队被华映宏留在身边机动。后面是海天青的第一大队三千人,莫言带着情报组的数十名高手,埋伏在前面半里处的隐蔽处静待发动的时机。
这一带的地形他们早已熟悉无比,待谢战率大队人马前往鹰愁岭之后,他们便占据此地。只要鹰愁岭传来讯号,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铁矿营,执行华映宏突袭西港的计划。
车马、粮食、物资等等,都不过是华映宏以大撤退制造的烟雾,特别是与雪纤纤达成密议后,华映宏更是坚定了取西港的决心。
正面攻向西港是不行的。即使自由军全军进攻,也无法轻易歼灭西港方面包括水师中队和直属大队、第一大队在内五千玉龙军的坚强实力。即便获胜也是惨胜,根本无法应付玉龙军接下来的反扑。因此之故,这场仗必须胜、而且要以最小的代价取胜。调动秋雷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远离西港便成了取胜的关键。
当然怎样将秋雷精锐部队在聚宝镇外阻住、怎样在袭击西港时防止秋雷回援这些问题固然也重要,但有了魔教大批高手的帮助,却不再是难事。
如果秋雷始终按兵不动,耐心静待援军齐至,自由军便只能假戏真做,与高山族两面夹攻拿下鹰愁岭,尽可能地将大队人马和物资运往山中,以图后计。
聚宝镇方向升起一道信号,接着鹰愁岭方向也升起一道信号,杀声震天,几里外的海天青、叶知秋等人都能清楚听得见。
海天青做个手势,下令开始按原计划行动!
******** ****
聚宝镇大营。
华映宏接到魔教弟子送来的急报,知道秋雷已下令布置在三十里外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珍珠场、灵宝方向的东路军开始收网,不禁松了口气,传令依原定计划行事。

聚宝镇西十九里,盘龙岭。
雪纤纤伫立在一座峰头,长长的束腰裙带在夜风中飘起,玉体曲线玲珑、曼妙动人,直似仙子凌风。身后是欣茹、依琳、若彤及近三百名魔教高手。
西港精锐的玉龙军行军速度奇快。刚接到丽玟、嘉欣发出的信号不久,雪纤纤便看到一小队玉龙精骑飞驰而至,下马上山,占领了里许外官道旁一处险要之地。其后不久,大道上快速行进的火龙飞快扑至,近三千骑兵、步兵大队自官道上通过。出去里许后,先前这小队精骑快速下山追去。远远地,又是一小队玉龙军占领了两旁官道两旁山头,掩护大队通过……
雪纤纤看得暗惊。圣教弟子虽众,武功虽强,但缺少真正精通兵法、能行军打仗的人物,更缺乏玉龙军这样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这次珍宝起事,纵能取得一时优势,只怕也难以和玉龙军抗衡。若是……想起华映宏那张并不英俊却充满奇异魅力的面容,和那奇妙的两掌一触即分时传来的动人感觉,她的心神不由一荡。
背负了十余年“人尽可夫”的浪荡名声,其实那才是她这么多年来真正第一次和男子肌肤相触,她也不知那一瞬间为何会毫不犹豫地伸手轻击上去。
雪纤纤为自己的妄想摇摇头——以柳雨菲大唐公主的身分,华映宏自由军实际统帅的地位,根本不可能为圣教所用,也许今次合作之后,以后便是敌人。
玉龙军去得远了。雪纤纤正待下令抢占刚才玉龙军占过的那处山头,却听西港方向官道阵阵马蹄声响起,片刻又是二百余人的精骑飞驰而来,很快冲过去。
“是秋雷亲自过去了。不知那边能否守得住?”雪纤纤不知为何,竟有些替华映宏担心起来。
根据与华映宏的密议,雪纤纤的魔教方面,只需负责在秋雷率玉龙军自聚宝镇方向返回时,在盘龙岭阻击至天明辰时结束。在自由军兵临西港时,作为内应打开一道城门,便算是完成了义务。
此时子时已过,雪纤纤相信以自己所率众人的实力,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坚守几个时辰再从容撤退并不困难。
“依计行事。”雪纤纤淡淡下令道。

铁矿营内谷城墙处。
对鹰愁岭的震天喊杀声惊疑不定,玉龙军在十几丈长的城墙上站了近两百人,强弓劲弩引弦待发,如临大敌。城墙后几丈,另有四百玉龙军士兵全副武装列阵,等着若敌人攻上城墙时增援。
“敌军来袭!”城墙瞭望塔上的士兵发出警号。只见里许外突地燃起无数火把,远看只怕不少于数千人。
玉龙军正慑于自由军的浩大声势,瞭望塔上的士兵又发出“敌军临近一百步”的警号!
三百多名自由军战士顶着盾牌,排成三十人一排的密集队形,以半蹲的姿势、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城墙靠近,借着玉龙军视线被远处火光吸引的机会,前面几排已侵近了弓弩射程之内!
“射!”玉龙军中队长急忙下令道。
“嗖!嗖!嗖!”城墙上前面三排近百名玉龙军射出早已引好弦的弓箭和弩箭,箭羽破空之声大作。
前三排射完,弓手、弩手均弯腰曲膝重新引弦,同时为后面三排留出射击角度。
“嗖!嗖!嗖!”后面三排近百名玉龙军也射出早已引好弦的弓箭和弩箭。
这种轮射的方式对于防护不周的进攻方来说,简直会变成一场灾难——因连绵的箭雨根本不给攻方冲锋的间歇时间,除非箭矢用尽——玉龙军方面为鱼网计划准备了充足的物资,毫不担心箭矢用尽的问题。
可惜自由军攻下兵器营所获极丰,高百胜中队的自由军战士所持的盾牌均是精钢所铸,箭头射上去除一阵“叮铛”的乱响外,基本未造成损伤。盾牌阵仍是缓缓地向前推进着。
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城墙上每名弓箭手已连续射出六箭、弩手也射出三箭时,一声洪亮的“射!”从高百胜的口中传出,三百自由军战士齐齐将盾牌往地上一插,以最快的速度将右手所持的弓交在左手,引弓搭箭,也不瞄准,闪电般地向城墙及城墙后射出一箭!然后将弓一扔,左手仍旧举起盾牌,右手却齐刷刷将军刀拔出!
与此同时,最前排那三十名盾牌手突地一改姿势,以盾和兵器护体,纵向跃起,一个起落便三丈有余,城墙上玉龙军本来射向列阵自由军战士的箭雨悉数被闪在身后!
自由军射出的三百枝箭大部分落在城墙上和城墙后,无论射中人体还是城墙上、地上,每枝箭头上包着的小纸包便破裂,只在瞬间,城墙上及城墙内三四十步都迷漫着清香宜人、却又令人闻之便昏昏欲睡的气味——
“迷香!闭气!”那名玉龙军中队长高声喊叫。这种从迷香草中提取的粉末对人体无害,有不少人还喜欢用来帮助睡眠,解法也简单,只需岛上很常见的“臭罗草”的臭味一熏,或是冷水当头一泼立时可解。只是未料到自由军会用这种方式攻击,仓促间哪里准备有这些东西?
兵器营一幕再现:大批玉龙守军中了迷香立时昏睡过去,这次迷香的份量却较兵器营一百来支箭重了许多,城墙上、城墙后倒下怕不只三百人!少数武功较高、体质较强者勉强支撑,却哪里还拉得开弓、上得了弩?
城墙上只剩下廖廖二三十人,都是些哨长以上及亲卫之类功力较强的人物,警觉性较高,迷香入鼻即知有异,立时闭气运功,不过稍受影响而已。
迷香箭在兵器营一战中收到奇效,华映宏便将俘获的玉龙军和警卫队全数关押,对参战自由军也下了严厉的封口令,便是将这“秘密武器”留至攻坚时再展神威。
聚宝镇上物资丰富,迷香粉极为普遍,药商更是将这粉末作为珍宝特产贩至华龙大陆,供治疗失眠之用,牟取暴利。华映宏令莫言的情报组悄悄收集大量迷香粉,用于战争,也算是开了“化学战”之先河。
若是就此一招,给玉龙军留下喘息之机,城墙后远处未中迷香的二百来人冲上城墙增援,稳住阵脚,战局仍未可知。
自由军杀着随后祭出:莫言率领的三十名五品以上的情报组高手,见迷香奏效,将盾牌一扔,一跃五丈,六七十步的距离,不过五六个起落便冲至城墙前,飞身跃起三丈有余,足尖在城墙上一点,再度弹起两丈,空中兵器齐挥,刀劲剑气铺天盖地罩向城头!
这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名中队长和剩下的二三十名高手还在与迷香作战,自由军高手突击队已攻将上来!仓促间运功挥舞兵器招架,功力本就差距甚大,却哪里是敌手?立时死的死、退的退,让莫言等人顺利登上城墙,未过几招便悉数杀尽,牢牢守住城墙,那名玉龙军中队长告急信号也未及发出——
成百上千的自由军战士高声呐喊着疾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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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以西十里处,一线天。
这是西港至聚宝镇最为险要之地,官道两侧是俏立百丈的石壁,仿佛神斧从天而降将一座山劈为两半一般,其间的官道长不过三十丈,宽不过三丈。若白日里从此处经过,抬头只能看见青天一线,故名“一线天”。
聚宝镇秋晓云驻军原在一线天两旁峰上各设有十人的哨探,早在自由军攻下聚宝镇次日便被情报组和特战队清除,两边分别由刘礼涛大队派出的一小队自由军驻扎,以为西港玉龙军来袭时的屏障。此时更有情报组二十名高手和霸天手下的两小队特战队员分别增援两侧峰顶。
此处不容有失,华映宏、柳雨菲、柳菊带着三十余名骑兵,在通道另一侧观看。
西港玉龙军对一线天的地势非常熟悉,早料得此处是最好的阻击险要之地,自由军定有防备,并不直接冲进一线天的官道,而是派两小队精骑在半里外就下了马,分别向两侧山峰攻上来。
数百火把沿着山坡快速上升,到离山顶五十丈时,渐渐慢下来,熄灭了。
“火箭!”官道两侧山峰顶上,各有数百火箭飞出,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干草堆,“一线天”阻击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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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过半,西港南门外。
秋登辉站在城头,看着四百步外开阔地上密密麻麻高举火把列阵的自由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单从自由军列阵的宽度和向远处的深度,便可看出不下于四千人,更远处还有火把绵绵不绝蜿蜒移动而来,不知还有多少人。
一个多时辰前,得到每十里便设有一哨组的通讯哨传来讯号,自由军大队人马近万人已经过了盘肠道,直奔西港而来。秋登辉问了一下地形,过了盘肠道,官道两侧除了一些浅丘外,无险可守,西港城中除了不足一千人的水师外,只有三千派不上多大用场的警卫队,根本不敢冒险出击。
在紧急向秋雷发出“西港告急、万人来袭”的急报后,秋登辉将手下六百玉龙水师正规军和二千警卫队员集中在南城门,三百水师和五百名警卫队员守东门,五百警卫队员守北门。
“但愿能够顶上几个时辰”,秋登辉苦笑,西港城西面临海,故只有三道城门。以东门通往官道,最高亦最坚固,南门次之,北门再次。作此部署,实乃不得已之举。
若秋雷率领的三千精锐及时回援西港,应能一举击溃自由军,但自由军从谢战告急到攻下铁矿营,再行军三十里兵临西港城下,只用了两个时辰,显是谋定后动,且战力并非如想象中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秋雷能够如愿回援吗?
南门前的自由军人数在不断增加中,过了一刻钟仍未开始攻城,好像在积蓄力量,以图一举攻克!
秋登辉心中一动,正待传令东门、北门加强警戒,忽听东门处已响起冲天喊声:“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的口号,一道信号冲天而起——
东门告破!

第三卷 自由烈火 第二十九章 烽火处处
最难攻破的东门为何这样快就失陷了呢?
攻下铁矿营没有耗费海天青等人多长时间,莫言等三十名高手牢牢占据城墙后三百直属队精锐迅速奔近,再一轮迷香箭抛射向城墙后方,剩下的两百来名玉龙军虽有防备,也大受影响,无力反击。
可容三四人并行的城门被打开后,潮水般涌入的自由军迅速控制了整个铁矿营。玉龙军昏睡的还算有福,三两下被捆成棕子。尚有抵抗能力的,立即被乱刀砍死。
海天青、叶知秋等人也不停留,率直属队、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的魏不群中队共四千七百人直奔西港,两个大队六千预备队员也在临时大队长的指挥下,随后赶去。
落在秋登辉眼中,便确有上万人的自由军绵绵不绝向西港而来。
在西港的南门处,实际只有魏不群中队站在前面列阵,较有战斗力,其余都是刚刚武装起来的预备役。真正最精锐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三千多人,悄悄地随海天青、叶知秋绕向东门,静伏在二百步开外。
嘉欣、丽玟率领的上百名魔教精锐弟子,早已埋伏在东门内靠近城门不远的地方,待与自由军大队人马以信号取得联系后,立时发难,突然分成三股,一股冲向城门,两股分别由城门两端的阶梯飞身跃上!
那些玉龙军虽训练有素,但那里是魔教高手之敌?很快城门附近的玉龙守军被杀散,被魔教弟子将城门大开,占据城门制高点!
海天青、叶知秋看到信号便带着三千多自由军战士潮水汹涌般冲入,迅速将东门玉龙军和警卫队团团围住,也不多话,迎头就是一阵箭雨,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战斗。
在嘉欣、丽玟率领的魔教弟子指引下,入城的自由军第一大队一股自城墙上、一股自城内街道,两路向南门攻去!
叶知秋却带领直属大队的七百人,请几名魔教弟子带路,快速穿越全城,按计划直扑西港码头——那里的五艘水师战船和二十艘冲锋舟,是华映宏特意交待一定要抢到手的。
珍宝岛四面环水,没有水师的自由军将无所作为。造船不是短时之功,自玉龙水师手中抢夺便成了最佳选择。
海天青率领的第一大队三千人,魔教上百名弟子和三十名光复会高手,对上秋登辉率领的七百精锐玉龙水师和二千警卫队员,很快便缠杀在一起——

鹰愁岭。
谢战见到前面三里处的自由军并未前来攻营,而是兵分两路,上了两边山头,扼险固守。看那些火把,不下三四千人。
听到铁矿营传来的震天喊杀,不过一刻钟便没有声响,远远地看到大批火把向铁矿营方向移动。
“联系铁矿营!”谢战隐觉不妥,立即下令道。
信号飞起,不见回应。
“糟!铁矿营失守,西港危险!”秋夜甚凉,谢战却惊出一身冷汗。他心里清楚这次“鱼网行动”的部署,秋雷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已全部外出,西港只剩下一千水师和预备队,看自由军的样声势,足有近万人往铁矿营方向去了。
谢战不知道自由军凭什么在一刻钟内攻下铁矿营,歼灭六百玉龙精锐,摆在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固守原计划,死死钉在鹰愁岭,由得自由军去闹,哪怕攻下西港,也会在立足未稳时便被玉龙军增援各部包围消灭。其二是弃守鹰愁岭,撕开下面三里处的防线,衔尾追击自由军大部。
谢战始终认为盘肠之战不过是自由军诡计得逞,在正面接触战中,自己的第二大队绝对能击溃几倍于己的自由军。毕竟,这些奴隶拿起刀枪才几天时间?
权衡之下,谢战选择了第二条路。他留下一千玉龙军守在岭上,主要防止高山族乱军攻击,自己率一千多精锐战士下岭向林志所在的山头攻来。
他别无选择,盘肠之战损失九百余人,秋氏家族和秋雷都没有降罪,不过是因在用人之际而已。如今铁矿营失守,守卫的六百玉龙军定是被全歼,自己又添一大罪。更严重的是西港因此受到极大威胁,若有闪失,哪怕自己执行原计划,最后全歼自由军,也肯定难逃秋后算帐之危。以前打海盗和高山族乱军积下的功劳,可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性命。
就算是一场豪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三里路,在玉龙军急奔之下,不过晃眼功夫,本应是自由军攻岭的战斗,变成了玉龙军夺路的激战!

自灵宝关先行出发的第二联队两个大队、六千玉龙军,原本按秋雷之命在距聚宝镇三十里处待命。再度接到提前收网的命令后,立即整军进发。
第二联队联队长秋雨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授权手下第二大队长秋水扁率军。这秋水扁是秋氏旁支弟子,年少英俊,长于辨才,对兵法战阵说得一套又一套,看似颇具儒将风度,实则草包一个。只因善于察颜观色,拍马总能恰到好处,倒颇受秋雨赏识。
对秋雷“小心埋伏”的警告,秋水扁并没有放在心上,指挥大队人马大摇大摆行进在官道上,这一路官道两侧不过是一些二三十丈高的浅丘,并不险峻,易攻难守,就算有什么埋伏也会很快被发现清除。
大军行至离聚宝镇二十三、四里处,再有不到十里便走出丘陵地带,进入万泉河冲积出的小平原地带,终于遇到麻烦——
霸天属下的一个特战小队从上午开始便到这一带活动,负责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灵宝方面前来的敌人。午时霸天执行完围剿玉龙密谍的任务后,奉华映宏之命率最精锐的一百特战队员前来会合。
“他娘的!这次要让那帮兔嵬子们好看!”霸天非常满意华映宏对他负责特战队的安排——每次都执行特殊的任务,能痛快地打架砍人,还能随自己高兴想些千奇百怪的方法对付敌人,实在太适合自己的性格了。
“老大就是老大。”连场战斗下来,霸天对华映宏这个结拜大哥是打心眼里服气。他可没什么权力欲望,要像海天青、林志、刘礼涛那样管上一个大队三千人,自己现在可没那本事。
看了特战小队设计的阻截方案和机关,霸天很是高兴。这次时间充足,不像盘肠道时那样仓促,那些猎户出身的特战队员便有机会根据地形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好好给灵宝来的玉龙军一个“惊喜”。
在一处山坳,玉龙军举着火把在前面半里处开路的十人骑兵哨探,突地听到左右前面一阵弓弦绷响,三十来支箭破空射来,举盾牌急挡时,座下马已被射中!
“嘶!”十来匹马人立而起,将几名玉龙哨探摔下马来,另几名骑术精湛的战士没有掉下马,却被那几匹受创吃痛的战马驮着向前路飞奔起来——
这支玉龙军自此开始,经历了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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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场方向。一千玉龙军顺着平坦的大道,很顺利地抵达聚宝镇北门,在四百步外以铁三角形列阵。
率队的是中队长乔玄,煤矿营战死的小队长乔汉的亲兄长。秋晓云伤势极重,这几天来大多时候昏迷,偶而清醒也说不出话,基本上已死了大半。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乔玄得知弟弟战死的消息,恨不得将自由军全部杀光。但自由军占了聚宝镇之后,声势浩大,没有大举进攻珍珠场,乔玄已经烧高香了,哪敢轻举妄动?眼下玉龙军三面大举围攻聚宝镇,乔玄胆子顿时大起来,只留下一千警卫队守营,尽起珍珠场玉龙军精锐,往聚宝镇攻来。
北门城墙上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灯火,也无半个人影。似乎自由军方面根本不知道珍珠场玉龙军的来犯。
乔玄当然不会蠢得以为自由军真的毫不知情,肯定是隐在暗中准备行致命一击。
他派出了一哨盾刀手携带云梯,一手举盾牌护体,缓缓向城门左侧两丈处的城墙靠近。盾刀手、长枪手、弓箭手随后距离百步靠近。
前面那哨已进入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城墙上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眼见那一百人已将云梯搭在城墙上,最先的五人已跳上城墙,很快又是五人……三十人已站在城墙上,还有二十多人正贴着云梯往上爬,乔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轻易就攻上城墙了,难道自由军已经全部弃镇逃跑?
“冲!”乔玄见四十名玉龙军战士上了城墙,正向城楼攻进去,立即下令。
“杀!”玉龙军大队人马齐声高喊,铁三角形急速向前推进,到六十步处有条不紊地演变为一字长蛇阵,向前冲锋!看那阵势,便是想一举拿下城墙!
“杀!”城门楼中“呯!呯!呯!……”倒飞出十几条玉龙军的身影。吕经纬赤手空拳,眨眼间贯注烈阳真气的十几掌拍在攻入的玉龙军战士盾牌上。玉龙军战士训练虽精,却如何能与九品高手的雄浑真气相提并论,尚未落地,在空中便被震得气绝身亡。
刘礼涛率领上百名自由军战士在吕经纬身后冲出,长刀一展,势如破竹,顿时砍翻几人。很快,登上城墙的四五十名玉龙军战士便被吕经纬和刘礼涛带人杀得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人被逼得从三丈多高的城墙跳下,轻功不佳的立马摔断双腿!
“自由军必胜!”长达两里多的北门城墙上燃起了无数火把,城门二十丈附近集中了近千把强弓,向冲锋中的玉龙军大队人马射出满天箭雨!
一时间,惨叫之声连连!在近距离的急速冲锋和高密度的射击中,就是盾牌刀手也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那些长枪手和弓箭手就更不用说了。
自由军故弄玄虚,等的就是玉龙军放弃防守进行冲锋的一瞬间!一轮高密度箭雨便造成玉龙军三百多人非死即伤!
玉龙军剩下的两百来名弓箭手向城墙上还射一箭,自由军早有准备,只听“叮叮铛铛”一阵乱响,大多射在盾牌上,只有几人因防护不周被射伤。
“撤退!”乔玄情知中计,大声叫喊。剩下的六百来名训练有素的玉龙军立即硬生生停住冲势,以盾牌手迅速形成密集队形在后防护,长枪手和弓箭手快速远处退去。
“嗖!嗖!……”趁玉龙军阵脚未稳,自由军第二轮箭雨射出,收效不如第一轮,但仍射倒一百多名玉龙军,主要是防护不佳的长枪手和弓箭手。
“轰!”聚宝镇北门洞开,蓄势已久的常胜秋率领近三百骑兵,疾驰而出,身后紧紧跟随着第三大队属下云沙浪中队的自由军战士,向只剩下不足五百人的玉龙军冲去!
“骑兵!”乔玄的脸都白了。
在这样的开阔地,若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对上步兵,人借马势,马借人威,简直就是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没想到秋晓云增援铜矿营失利被缴获的马匹,这么快便被自由军整编成军。
刚刚勉强结成阵形的玉龙军立即被二十骑一排的自由军骑兵穿透,像犁一样割出一道大缝。冲出二十多丈后,常胜秋带血的长刀一挥,骑兵队从中分成两队,向两边兜住了准备逃散的玉龙军。乔玄在左侧队中,正遇上常胜秋驱马冲来,长刀借马势劈下凶猛的一刀,躲无可躲之下,挥刀迎上——
“当!”同样是五品级数的高手,一个斗志高昂,在马上威风八面,一个志气被夺,惊惶失措,高下立分,乔玄的刀被震飞半空,受了内伤。他本能地让过常胜秋接下来的一刀,却被旁边一名自由军骑兵砍中背部,接下来,便是无数马蹄踏在身上……
乔玄一死,玉龙军在重重围困下各自混战。自由骑兵人数不多、训练也还不够精,有的在马上仅能勉强借力挥刀,姿势难看之极,但对付目前状况下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玉龙军来说,已经足够。
珍珠场一千玉龙军精锐,在不到一刻钟时间内,全军覆灭。这不是自由军战力有多强,而是充分利用了城墙、吕经纬等高手和兵种相克的优势。即便这种情况下,玉龙军无一投降,全部拼力死战,也使自由军付出了死伤数十人的代价。
从城墙上下来的叶守信中队一千人和秦仲中队所属的一个小队整好队形,向珍珠场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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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
满山燃起的草堆将攻山的玉龙军照得清清楚楚,两侧山顶上各有包括特战队在内的六百自由军,只需防守不足三十丈的正面,再往两旁便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自然轻松愉快。
峰顶上早已堆满了这两天收集来的大小山石。对付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大多武功高强的玉龙军,弓箭的作用很小,反不如居高临下砸下的石头,只需碗口大小,借凌空下落数十丈之势,便能让四五品高手都不敢轻易硬接。再大得一点,只怕连六七品高手都只有躲闪的份。
诚然,高手真气强横者,可以将石头一块块劈成小块,震成粉末,但除非修入先天至境、真气生生不息补充奇速的神品、圣品高手,谁又有用不完的真气呢?
以勇力闻名的玉龙军,只沿坡势攻到离峰顶还有三十多丈处,便被自由军好整以暇的一顿乱石砸得狼狈不堪地退下。两边都一样,各自丢下了二十来具尸体。
“兔嵬子们,大爷给你们吃馒头!”一些特战队员嚣张地叫嚷起来,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调集高手,强盾。”秋雷已来至一线天前,下令道。不清除两旁的危险,前面一线天内漆黑的官道,他是不敢莽撞地派人冲进去的。
很快,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包括正副大队长、部分中队长和亲卫在内的二十名六品级数的高手,另有三十名五品高手集中起来,每人持一面厚厚的精钢强盾,右手厚背刀,在秋长征的带领下,向左侧峰顶逼上去。
进入峰顶攻击范围,又是一顿百多块碗口大的乱石砸下!但这些高手只是以“卸”字诀略施真气便将乱石轻易推开,毫发无损。
如果华映宏能看见,一定会为秋雷手下玉龙军的实力吃惊:如果硬拼,就这五十名高手,就够自由军好受的了,这还只是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的一部分实力而已!
“兄弟们注意了,这些是高手。”领队的特战小队长见势头不对,玉龙军高手瞬眼间已攻上十多丈,离峰顶只不过三十多丈了,脑中坏水一闪,口中嚷道:“兄弟们!全部狠狠地给我砸!”自己却跑到一边,叫上几十个特战队员和十名情报组高手,挑了几十块百多斤的大石头抱在怀里!
这一波石头足足五百多块,密集如雨,那些玉龙军高手虽是用盾牌和厚背刀使“卸”字诀,却也闹了个手忙脚乱,真气损耗甚巨。
不过此时又向上攻近了十来丈。再上得二十多丈,便可至峰顶展开混战,那些自由军普通战士人数虽多,却怎能及得是玉龙军这边个个是高手?占了这边峰顶,便可飞渡对面,全数杀散,再通过这处险要官道。
“兄弟们!敌人快攻上来了,用力砸啊!”那名特战小队长口中高呼。
“杀!”连对面峰顶的玉龙军战士也跟着吼叫起来,一时间声震群山,久久不息。
又是五六百块石头砸下,这次令玉龙军高手想不到的是,乐子大了——那些石块明显比刚才砸下的大了许多,以巧劲“卸”开每一块都能感到极大的冲劲,甚是吃力。有几十块仅听风声便惊人之极!更有甚者,十来块大石显然注有高手真气,破空之声威势哧人!
避无可避之下,这些玉龙军高手不得不勉强以“卸”字诀迎上去——
“嘣!嘣!嘣!”闷响之声不绝,数十名玉龙军高手被砸得口吐鲜血,忙不迭地趁没有石头扔下,飞身向下撤去。还有十几名高手不幸被特大块的石头砸得重伤,跟着被随后飞落的石块永远留在了坡上。
“自由军必胜!”峰顶上欢声雷动。
秋雷鼻子都快气歪了。自由军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使己方空有强大实力,找不到用武之地,还白白折损了十几名高手。
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正在一筹莫展之时——
“急报!铁矿营已失,自由军上万人兵临西港!”传令兵急急报告。
“啊!”秋雷闻报大惊,不由有些咬牙切齿:“谢战真是饭桶!三千精锐连铁矿营如此险地都保不住。”
目前却非追究责任之时,秋雷不禁有些后悔未听秋浩然老将军之言。早知自由军如此狡猾,自己的第一大队和直属大队坐镇西港,只要让谢战全力守住鹰愁岭,等水师和东路军会齐,任自由军如何折腾,也难逃被网住全歼之命。
一着棋错,全盘皆输。
目前的被动局面,全是自己轻视自由军的战力、急功近利造成。
秋雷心中后悔,脸上却未动声色,下令道:“传令秋登辉死守待援!全军听令!速返西港!”
只要及时赶回,便在西港城下击溃自由军主力,也是同样。
“秋登辉,可别让我失望!”秋雷不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混血儿身上。

第三卷 自由烈火 第三十章 意外之刺
第三十章意外之刺
东路玉龙军。
几匹受伤的战马只奔出几丈,便被牢牢绑在路旁小树上和石头上的绊马索绊倒,重重摔倒在地,先前几名侥幸未摔下马的哨探这次却被更重地从马背上摔出,好在训练有素,凌空一个翻身漂亮地落向官道上,落地处却是一空,直直向早已挖好的陷坑落下——
“啊!”陷坑中早倒插满拳头粗细的削尖树枝,有几名哨探横着落下后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便再无声息。有一两名却是双脚先落下,被锐利的树枝刺穿足底,贯入半尺,再倒在削尖树枝上,胸部被刺入寸许,又不致死,饶是久经训练铁打的神经,未立时昏厥,口中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惨叫!
“我说阿狗,你这手也太残忍了些。不过听那些兔嵬子们这样惨叫,鬼嚎似的,也着实过瘾。”远处,霸天小声地对一名特战队员调侃道。
“大队长!好戏还在后头呢。”叫阿狗的那名特战队员也小声应道。
摔在地上的四名哨探刚爬起身,便听弩机一响,立时栽倒在地。这些特战队员本是射术极好的猎户,再经训练,在这样近距离下,几乎眼到手到,一弩一个。
秋水扁听到中伏哨探在陷坑中声嘶力竭的惨叫,立知有异,“准备战斗”的命令刚下,六千玉龙军在半里外便训练有素地向两侧山坡展开队形,准备抢占制高点接战。
标准的教科书式的反应这次却遇到大麻烦——那些向左侧山坡上急冲的玉龙军战士,还有几丈便上得山顶。黑暗中就算点着火把也有许多看不清的地方,况且为抢占高点上行很急,不知谁踩到一根树枝,拉动一条粗绳——
只听上方“哗啦啦”一阵响动,一处用来支撑着几根粗大横木的木桩被拉倒,顿时横木连同上面堆积的上百大小石块立即翻滚而下,越滚越急,最后挟裹着飞沙走石,一路当头向登山的玉龙军罩下!
密密麻麻的玉龙军顷刻间便被砸死砸伤上百人。急看山上时,只见隐约有人影在晃动,一名小队长立即叫道:“弓箭手射击!”
爬到半山腰的弓箭手张弓引箭,向山顶射去,压制“敌军”的攻势,却见那些人影根本不射闪,中了箭仍是摇来摇去。
霸天等人在远处看得肚皮笑痛,那些“人影”不过是用干草扎成人形,用树枝撑在山上吓人而已,只怕此时全身被射成刺猬了。
右侧山坡上,玉龙军也基本得到相同的遭遇,死伤近百人,耗费了弓箭手不少箭枝,吓得玉龙军战士走路都小心翼翼。
待上得山顶发现原是草人,一些玉龙军战士气得吐血,挥刀便砍——
“嗖!”被砍倒的树枝引动了暗藏的机关,不远处数根被扭弯的树枝以惊人的弹性和速度将削尖的木棍射出,猝不及防的玉龙军战士又有数人死伤!
接下来类似的情形很多:有些玉龙军士兵搜索中被陷坑所伤…,有些则被小机关射出的尖木棍所伤…,若是火把聚集人多时,前面的山坡便有十几道弩箭射至,每次总会死伤几人十来人……,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杀伤的人数不多,给玉龙军造成的心理压力却无比沉重——
试想若一个人总是挥舞着刀剑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无论是谁都会郁闷甚至疯狂的……自由军特战队就像一队幽灵,神出鬼没,利用这一段所有能利用的东西,给予玉龙军士兵沉重的打击。
华映宏在给特战队讲授的第一句话便是:“战争就是利用一切条件达致目的。特战便是用最少的兵力和代价达到最终目的。”自由军之前几仗火烧、迷香等法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习惯于真刀真枪拼杀、以绝对实力取胜的玉龙军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

秋水扁听到士兵的报告,犹豫再三,下令向秋雷发出“遭遇阻击”的信号,停止推进——在不到一里的路程上,他手下精锐的玉龙军士兵折损近四百人,连敌方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可不想第二联队的士兵再不明不白地损失。
一切只等天明再说。

盘龙岭。
秋雷率“一线天”返回救援西港的玉龙精骑一千余人奔行上了盘龙岭,事态紧急,步兵只能容后跟上。
珍宝岛孤悬海外,本地不产战马。一应马匹只能从玉龙国内运来,耗费惊人,而岛上地形复杂,不太适合骑兵作战,故骑兵甚少,通常一个大队只配备一小队精骑。秋雷的直属大队也不例外,此时加上亲卫能凑够一千余骑,还得益于谢战的第二中队攻铁矿营时,因骑兵不擅攻坚,未带马匹。
若在平地开阔地形,这一千余精骑与上万步兵对阵,除非敌手有大量长枪兵和强弩,否则未必会输。但在这丘陵官道上,除了行军快速外,骑兵的作用大打折扣。
盘龙岭的地形有点像盘肠道,呈连续不规则的“S”形。若是白天,便可看见官道像一条群山中蜿蜒盘踞的巨龙。
在盘龙岭中段一处险要之地,左侧是深渊,右侧是数十丈山坡和峻岭,玉龙精骑一来先前来时,已占据过制高点,掩护大队通过,并无异状,二来此时回程心急火燎,也顾不得许多,便放松了警觉。
就在玉龙精骑临近“S”形拐弯要害处时——
“动手!”右侧山坡上一道清晰的女声传来。夜空中,这道女声压过了奔腾的马蹄声,不带一丝杀气,反而有种令人浑身酥软欲醉的动人感觉,正是桃花仙子雪纤纤的声音。
近三百魔教弟子在右侧山坡顶上现身,石块如飞蝗般向下砸来!
猝不及防之下,尽管玉龙精骑反应也快,飞速以盾牌格挡、推卸飞石,但魔教弟子都是精选入品的高手,真气贯注加高处下抛之势,一时间玉龙精骑人仰马翻,数十人马当场死伤!
“长征率一小队攻岭,其余人冲过去!”处于队列中段的秋雷果断下令。此处不过数十丈,快马数息之间便可通过。虽上面有山石攻下,难免死伤,为救西港,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自由军在此设下阻击,分明是拖延秋雷的回援时间,对西港志在必得,故绝不宜在此纠缠。
大队再冲时,峰顶上数十道火箭已破空射下,不是射人,而是射向前方十余丈处的拐弯处——
熊熊火光燃起——借着火光,前面急驰的玉龙精骑看见原本平坦,足有两丈多宽的官道上,此时堆满了泥土山石,上面还有成捆的稻草和枯枝,想是浇了不少油类,火箭射上去便迅速燃烧起来,在官道上腾起一条数丈长、丈余高的火龙,还绵延到右侧半坡之上。
“吁——吁——”玉龙精骑反应奇快,立即齐齐勒住急驰的快马,堪堪在冲近火堆时停下来。整个队伍丝毫不显混乱,显出训练之精。
“后队变前队!撤出半里,攻岭后再走。”秋雷见大火断路,虽心急却也无奈,不把坡顶的阻击敌军歼灭,便无法灭火前行。右侧山坡不过几十丈,坡势也不似“一线天”那般奇陡,不难攻下。
玉龙精骑后队变前队,迅速退走。
秋长征率领的小队,躲闪着已弯腰攻上二十余丈,又是一阵石块和箭雨落下,造成数十人死伤,无奈之下射在一些大石死角后,攻势一挫。
“石头箭枝节约着用,准一点。”雪纤纤淡淡道。这些圣教弟子没有打仗经验,只图高兴,忘了此次阻击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不是杀伤玉龙军,很快就把先前到处收集的石头用了一小半。此时还离辰时还早,若是很快变成肉搏混战之势,以玉龙军表现出来的精锐战力,只怕圣教弟子难免不少损伤!
圣教欲争天下,光靠有大批武功高强的弟子是不行的,要学习的还有很多——雪纤纤一念至此,不禁又想起华映宏那双充满智慧的深遂虎目和那只带给自己异样感觉的右手大掌……
以火断道之法,便是雪纤纤从自由军夜袭连营之战学来。若是单以箭矢人力阻挡,只怕自己这三百高手一起堆在道上也达不到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战争——确实不似武林中人好勇斗狠。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雪纤纤绝世芳容上掩不住遗憾之色。
秋雷调集高手,正准备一举拿下右侧山岭。西港失陷的信号已经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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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天色已经大亮。
聚宝镇以北三十里便是海湾,自海上吹来的风略带着腥咸的味道,闻起来却是令人舒畅莫名。
紧张了一夜之后,柳雨菲靠在华映宏怀中甜甜睡去。吹弹可破的玉容上犹自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曲线动人的娇躯几乎全缩进华映宏的怀里,似一个酣睡的小女孩一般,仿佛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可怕,自有宽厚的肩膀替她扛起来。
如此艳绝天下的娇娃,一位身世可怜的亡国公主,将终身交付给认识不过数天的华映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或许这便是缘,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其时华龙大陆的风气,礼教与放纵并存。素不相识的青年男女之间,多是客客气气地“公子、少爷、小姐、姑娘”之类称号,颇具礼仪之风。一旦心有所属,却又无所顾忌,大胆之处,令人咋舌。
自汉以来,烟花柳巷、花月闺闱乃至禁宫大内,无数风流韵事广为流传。大唐初建时,便承继其风,据闻柳随风大帝除三宫六院,才女仕人、宫娥彩女上千人外,江湖武林还有红粉无数。上行下效,造就华龙大陆一方面重礼仪教化,另一方面又不失淫靡之风。一些以清流自居的卫道之士,已有“滥汉脏唐”之说。
柳雨菲心性单纯,只觉喜欢便是喜欢,一旦芳心有属,于人前人后便再无保留,虽有羞意,却毫不掩饰——这也是华映宏心中对她着实爱煞的原因之一。“菲儿”也是如此个性鲜明的女孩。
尽管一夜未睡,华映宏仍显得精神抖擞,固然有体内混元真气不停不息运转之故,也因不断传来的好消息所激——
西港战事,在海天青等人攻进东门后,半个时辰内便结束主要战斗。那些警卫队在目睹上万自由军的威势后,纷纷投降。秋登辉所率水师在被十倍于己的重重包围中拼死力战,给自由军造成三百多人的伤亡后全部战死。西港共歼灭玉龙水师一千人,俘获警卫队二千人,缴获兵器、物资、粮草无数,还有十分宝贵的五艘战船和二十艘冲锋舟。
不仅如此,海天青、叶知秋率直属大队精锐七百余人,强行军四十余里,在卯时三刻便赶到盘龙岭,会同雪纤纤所率魔教弟子,将快要攻上岭的玉龙军压制下去。随后赫连树、肖战锋、魏不群中队不久赶到,将盘龙岭牢牢控制在手中。
盘龙岭之战,秋雷所率三千精锐,在地形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经过苦战,包括伤者估计只剩二千人不到,退往一处山头暂时休整。魔教弟子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也有近百人死伤,可见战况之烈。
秋雷已是处于盘龙岭和一线天之间不到十里的笼中伤虎,缺粮少水,全歼指日可待。西港城业已被庞义中队和六千预备队控制,扫荡周围小镇警卫队不过轻易之事。这两处战局已可令华映宏放心。
华映宏仍不敢怠慢,反复仔细推敲盘龙岭和一线天之间的地形,确认除极少数高手可能翻过重重高山峭壁逃走外,大队玉龙军根本无法逃走。遂传令海天青等人紧守不攻,展开劝降宣传,密切注意秋雷军动向即可,以饥渴来削减玉龙军的战力,最后再予以全歼。受伤的虎最是凶猛,华映宏不愿一时心急反被虎咬,损伤自由军战士宝贵的生命。
当然敢作出“困死秋雷”的决定,在于另一场大捷——林志的第二大队和三千预备队依靠地形之助,顶住了谢战疯狂的进攻,迫使谢战不断抽调鹰愁岭防守高山族方向的力量。在鹰愁岭上只剩下一个玉龙军小队的时候,原本一直佯攻示弱的高山族人在苗幽兰和穆山柱的带领下,以两千精锐战士突然发力,一举将留守玉龙军小队全歼,连专掌信号烟火和信鸽的通讯兵都被全歼。
鹰愁岭打通的消息,因而也未传出。
谢战剩下的一千余玉龙军被十倍于已的高山族人和自由军两面夹击,拼力死战,在造成数百高山族战士和自由军死伤后全军覆灭。林志、苗幽兰、穆山柱发出的胜利信号,令华映宏大喜过望。
除留下一小队自由军和一小队预备队驻扎铁矿营外,华映宏传令林志、苗幽兰、穆山柱将大部队全部带回聚宝镇休整,准备进行下一个更大的计划。
鹰愁岭的战果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如果谢战坚守鹰愁岭,将牵制林志大队不敢动弹、高山族挡着无法出山。苗幽兰虽占居高临下之利,但高山族境况已经够凄苦,不到万不得已,华映宏不愿请高山族强行攻坚,那样将牺牲大量宝贵的青壮战士性命。华映宏甚至还记得自己详细解说行动计划的时候,将这个意图给苗幽兰解释得非常清楚,这位不逊柳雨菲丝毫的绝世美女清亮的美眸中闪过异样感动的光芒……
但如此一来,聚宝镇便只有刘礼涛大队和特战队可用,却要面对即将到来的北面玉龙水师六千人、东面灵宝玉龙军六千人,不论单兵战力差距,就以数量而言,也是处于绝对下风。尽管他也有对策,应能坚守聚宝镇待西港战事结束再图良计,但与目前的大好形势相比,可谓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更让华映宏高兴的是:据林志报告,谢战一把刀“血战三式”威力无伦,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高山族和自由军战士仅死在他手下的便有数十人。他亲眼看到苗幽兰赶到出手,仅仅两招,便将谢战笼罩在一团光芒四射、似是千百朵梅花的剑光中,气绝身死。以谢战六品以上级数的功力,华映宏自量以“破天三式”全力出手,恐怕也至少需要十招以上才能建功,不由暗暗高兴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盟友——自由军目前最大软肋非是人少,而是缺少真正高手!
霸天率四百名特战队员,利用黑夜将灵宝方向六千玉龙军硬生生阻住,给了聚宝镇从容布局的更多时间。珍珠场的一千警卫看到云沙浪手中乔玄的人头后,不战而降,四千多男女奴隶获释……,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而来,怎能让他不兴奋?
看看怀中的绝色美人,华映宏忍不住低头轻吻那双红润诱人的樱桃小嘴,品味着那柔软动人、如触电击的美妙滋味,但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柳雨菲在四唇相接的一瞬间便醒来,闭着美目,轻启香唇,芳香的丁香小舌微吐,在华映宏的唇上轻轻灵活地舔括着,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带给他心中莫名的颤栗和悸动……
良久,唇分,眼睁,柳雨菲饱含万千柔情的凤眼凝视着华映宏,口中低低唤道:“哥!菲儿好喜欢躺在你怀里,不想起来。”
“菲儿!”华映宏忍不住再搂紧怀中美人儿,又一阵口舌交缠,狂吻半晌才放开道:“该去镇长府了,迟了又会被吕老哥他们笑话。”

华映宏、柳雨菲和柳兰柳菊一行二十四骑呈两骑齐头并进的队列行进在南门通往镇中心的大街上。华映宏和柳雨菲居于正中,柳兰柳菊双骑随后,前后间隔一马身的距离各有十名直属大队最精锐的战士护送。
聚宝镇初定,大小势力错杂,必要的防备还是必需的,但华映宏又不喜前呼后拥的阵势,从南门大营到镇中心的镇长府,不过两里多,便只带了二十名精骑。
大街上已有不少行人,街道两边一些店铺老板正忙着张门准备营业。毕竟不管军队打生打死,平民百姓仍是要生活的,自由军也未实行管制,尽量保持聚宝镇的繁荣是华映宏和吕经纬等人共同商量后的决定,不仅仅是一个姿态,更是自由军发出的信号——自由军并不是一群粗鄙不堪、烧杀抢掠的造反奴隶,而是既有能力打好仗、又有能力给控制的地区带来更幸福和平生活的新式军队。
尽管这会给敌对势力造成可趁之机,相比长远的考虑和利益来说,这却是值得的。
行人见到衣甲鲜明的自由军骑队都远远闪开了,许多人驻足注视骑队中间的四人——三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美女,一个身材雄伟、面容普通却浑身散发慑人气势的青年男子,引起了旁观者的指指点点,猜测着三人的身份。
更有些人对柳雨菲三女的绝世芳容惊为天人,目瞪口呆,连手上正在做的事都忘记了——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正端着一块卸下的店铺门板,似是被柳雨菲既是高贵又不缺乏灵动生机、无比动人的绰约风姿迷呆了,门板自手中脱落,正砸在脚背上,“啊!”地不禁失声痛叫,抱脚直跳,引得旁人哄堂大笑!
华映宏侧头对柳雨菲轻笑道:“菲儿,兰妹菊妹,下次出来你们最好把面纱蒙上,否则引起交通混乱倒罢了,若迷得人家掉了一地眼珠子,可不是罪过?”
可不是么,一路上无论男女,几曾见过三女这样的天姿国色?一个个眼珠瞪得又圆又大,就像要掉下地似的。
“扑哧!”柳雨菲十余年来为逃避玉龙密谍,轻易不敢在人多处现身,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绝色芳姿倒极少展露人前,否则声名遐尔、为华龙大陆津津乐道的“十大美人谱”上定有一席之地。今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引得人人驻足行注目礼,饶是并无虚荣之心,芳心也难免高兴。再被爱郎别致的方式一夸,忍不住开颜一笑。
这下可坏了,那些旁观之人仿佛都觉着柳雨菲这一笑便是冲着自己来的一般,说不出的妩媚诱人,不少定力稍差的男子脚下一软,竟是瘫倒在地!
眼见已拐过镇中心十字路口,前面十余丈便是镇长府门,华映宏却听得背上龙呤刀无故一颤,发出“嗡!”的一声龙呤——
心中警兆一现,口中不禁疾呼:“菲儿小心!”

第三卷 自由烈火 第三十一章 淫功蛇毒
柳雨菲、柳兰、柳菊和骑队卫士乍闻示警之声,未及反应——
只听一声急促的“上!”,距骑队最前排三丈远处一座砖木酒楼二楼,两前四后飞出六道奇快无比的身影,瞬间已自三丈高处横空越过两排自由军卫士,直扑向骑队中央。人未至,庞大无匹的气场已笼罩方圆六丈的范围——
“有刺客!”二十余名骑队卫士齐声喊叫,前面六名卫士自马背上腾起两丈多高,堪堪拦在两名刺客之前,六道狂烈的刀气向刺客当头劈去!这些骑队卫士是直属大队中严格挑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本就有一定武功底子,得了华映宏传授的天地、破虚二诀及动中练功之法,仅几天便武功大进,人人都有不下三品的身手,护在华映宏前面的骑队哨长方诗呤更已突破四品,这六刀齐出甚具威势!
为首两名刺客却对这威势哧人的刀阵不屑一顾,其中一人双袖一挥,一片蓝色光网飞出,将前面四名卫士连人带刀卷住,立时震得四人鲜血狂喷,抛飞三丈有余!另一人拢手作莲花势,一片白色劲气爆空生响,震人耳鼓,像朵朵盛开的白莲,印在方诗呤和另一名卫士劈出的刀劲上,顿时将二人也震伤抛飞!
两名功力奇高的刺客只在空中稍顿,便原势不变,蓝色光网和朵朵白莲向华映宏和柳雨菲当头罩下!
但就这一顿的刹那,柳雨菲的龙泉剑已弹射出鞘,“惊风泣雨诀”全力发动,一式“急风骤雨”向漫天涌来的白莲劲气迎上!
华映宏安坐马上未动,混元诀和凝心诀在这一刻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令他的神识灵觉变得敏锐无比,那片看来灵动诡异的蓝色光网,不过是两条长约半丈、细若拇指、通体湛蓝的小蛇,随那名刺客的挥动织成蓝网而已。
不同于柳雨菲龙泉剑快若闪电的迎击,华映宏的龙呤刀仍在鞘中。这两日来稍有空闲,华映宏便细细体会龙呤刀的奥妙,刀神关山月破空飞去前特意留下的宝刀,不会仅是一把利器那么简单。自从孤星岛上第一次以破虚真气感受到龙呤刀的灵性以来,如今更具灵性的混元真气使华映宏与龙呤刀之间建立起更为水乳交融的联系。龙呤刀遇险提前示警便是一大异能。若非如此,只需再行得几丈,刺客于近处发难,更会措手不及。
以静制动!诡异的蓝色光网临近头顶三尺,两枚面目狰狞的湛蓝蛇头张口吐信电射而来,身后的柳兰柳菊不禁发出惊呼娇叱,飞身纵起,华映宏动了——
龙呤刀闪电般地弹落在华映宏手中,一式最熟悉最简单最凝练的“横扫千军”,划出无可比拟的玄妙轨迹,准确地砍在两条蓝色小蛇的七寸处——
“当!”以龙呤刀的锋利,砍上蓝蛇时竟发出金石相交的声音,只在蛇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将蓝蛇荡开,蓝网隐去。
一股奇诡的真气从刀蛇相击处传来,循经脉往上攻击,华映宏混元诀急速发动,将那道真气化去!座下神骏的战马却吃不住狂野的潜劲,只听“喀!喀!”一阵骨折暴响之声,那高头战马已一声未嘶便瘫倒成一团肉泥。华映宏侧身向右掠开两丈,消解对方暗藏的气劲。
那名刺客飞落在华映宏左侧两丈处,似是对手中蓝色小蛇受损心痛莫名,急急地抚摸一番,见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两人的气机紧紧锁在一起!
龙泉剑带起的急风骤雨与另一名刺客发出的朵朵白色莲劲撞击,发出震天的轰响和爆裂之声,炸开的气劲向四周狂涌,柳雨菲座下战马也被爆成大团血肉,飞溅四周,除华映宏及那名交手的刺客、已腾空而起的柳兰柳菊外,其余人等都被震开三丈开外!
五丈宽的大街上,顿时出现一大块空地。街边一些摆出的摊板,被爆炸开的汹涌气劲掀翻炸成碎片!
柳雨菲功力明显稍逊那刺客一筹,借势飞退两丈,化解暗中的无穷潜劲。那名刺客落在柳雨菲原立之处,并未追击,却提气凝势,杀机牢牢锁住约两丈处的柳雨菲身上!
这两名刺客至少有与吕经纬相若的九品级数,若非华映宏和柳雨菲近日功力大增,只此一招,两人便可能会血溅当场!
两名稍迟一线的刺客与柳兰柳菊在空中相遇,“铁血二娇”惊怒之下,双剑爆开无数剑花,杀性奇烈的“腥风血雨”向那两名刺客笼罩下去!
那两名刺客均使单刀,瞬间挥刀十数次,次次砍中“铁血二娇”的剑身,将“腥风血雨”尽数破去,反震得二女空中节节飞退,直到越过柳雨菲三丈才落下地来,那两名刺客便落在柳雨菲与二女之间,挡住了二女增援华、柳二人的路线。
还有两名刺客飞落在那名手拢莲花的刺客身后两丈处,挥剑如电,剑气纵横,挡住了带伤冲上的方诗呤等人奋不顾身的攻击!
电光火石间,便形成四名刺客分别挡在两边,挡住“铁血双娇”和骑队卫士,华映宏、柳雨菲与两名刺客高手在中间对峙的局面。那四名负责阻击的刺客功力均在“铁血二娇”之上,华映宏、柳雨菲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安如山!”柳兰柳菊同时惊呼,挡在她们面前的其中一名刺客,正是玉龙密谍高手安如山!
玉龙密谍终于出动高手开始对华映宏和柳雨菲的刺杀行动!
“捉刺客!”镇长府前守卫的自由军战士高喊着向这边疾奔过来,这边的高手对决声势惊人,但丝毫吓不倒这些战意高昴的自由军战士。在他们心中,华映宏和柳雨菲是给了他们自由、尊严和希望的自由之子和自由女神,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敢于冒犯!
“捉刺客!”远处西门大街上正在巡逻的一哨自由军战士也高喊着向这边疾奔而来——

镇长府内。
吕经纬、苗幽兰早已在议事大厅中等候。闲着无事,正聊着当前战局和高山族如何加入自由盟的事。目前形势一片大好,两人的谈话也甚是轻松。
南门军营中除了原来秋晓云住的小院外没有更好的住处,苗幽兰一个女孩家甚是不便。昨夜自鹰愁岭之战后赶到聚宝镇,便留下穆山柱在大营中约束整顿高山族战士,苗幽兰住到镇长府中。
大街上震耳的爆炸声和“捉刺客”的喊叫声只怕全镇都能听见,吕经纬和苗幽兰此等级数的高手灵觉何其敏锐,自然听得清楚。此时正是镇中各路自由军将领前来议事的时候,若是柳雨菲和华映宏遇刺——
两人不约而同地施展最快身法,身形一闪即出了大厅,一个起落便是十余丈,往三十丈外打斗处疾掠而去!苗幽兰的曼妙娇躯竟抢在吕经纬之前!

柳兰、柳菊和自由军战士拼命攻击挡在面前的刺客,以求支援处于险境中的华、柳二人,奈何技不如人,始终难以靠近。安如山和另一名刺客这边被“铁血二娇”悍不畏死、甚至以命换命的攻势弄得手忙脚乱,但终是技高一筹,未让众人越雷池半步。
真正处于危境中的两人,境遇各不相同——
华映宏面前是一对邪芒闪烁的凌厉眼神。那名刺客一身青衣,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中年书生。但只要看清浓眉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淫邪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蓝芒,诡异可怖!
刺客的站姿异常奇特,似稳立如山,又似会随时飘移,令华映宏全力施为混元诀和凝心诀之下仍有无从捉摸之感,不敢轻举妄动。华映宏不知自己遇到的是玉龙密谍中甚为厉害的一位人物——“淫蛇”欧阳彬。其“蓝气阴阳大法”已快晋入大成之境,功力至九品级数顶端。欧阳彬凭一身诡异武功、两条蓝蛇闯荡华龙大陆多年,因不知毁了多少妇女名节,故被称为“淫蛇”,引起公愤。各门各派均派出圣品级高手欲出手诛杀之,八年前吓得逃匿无踪,却不知竟是被玉龙密谍暗中所用。
“淫蛇”欧阳彬其实心中也暗惊。他的“蓝气阴阳大法”实是一种独步武林的绝学,蓝气指真气之色,此功最厉害处,便是行功之时,能在敌人四面八方布下层层蓝色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之鱼,难逃一死。他再以神兵宝刃亦难伤的两条铁线淫蛇施为,等闲同级数的九品高手都极感头疼,不敢轻攫其锋。即便遇到圣品级高手,也往往能逃逸。却不知眼前这小子明明不过刚晋八品级数模样,因何能一举破去蓝网,卸去循脉攻进的蓝色阴阳真气。
华映宏在打量欧阳彬,欧阳彬也在仔细观察他。双方不断提聚功力,无限地增添威胁性和压力。论功力,欧阳彬高出一大截,但华映宏的混元真气偏偏似是“蓝气阴阳大法”的克星,凝心诀又使他对欧阳彬故意露出的处处破绽绝不上当。两人一时竟呈僵持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却是对华映宏极为有利的,蜂拥而至的自由军战士虽对这些高手造不成大的威胁,心理上的影响却是难免的,至少华映宏可以放手施为,不怕拼成两败俱伤,而欧阳彬则会有所顾忌。
但另一边的柳雨菲和另一名刺客,却无法保持僵持——
柳雨菲面对的刺客却是一名胖胖的弥勒佛一般的光头陀,满面横肉上堆着虚假的笑意,罗汉肚,罗圈腿,不知以这样的身形,为何刚才竟能施展出轻灵无比的身法轻功?现在又不停地在身前迅若狸猫般踏出奇妙步法,犹如鬼魅般变幻着方位,似要跌倒时,忽又挺立如山,手中莲花手诀时刻窥视着柳雨菲剑势的死角位,逼得她不得不随之变幻着龙泉剑的剑诀方位,隐隐间已失去主动。
柳雨菲经验尚浅,识人不多,也不知面前这位便是与“淫蛇”欧阳彬齐名的“笑头陀”笑无法。这笑无法一身“白莲心法”出自魔教一支白莲宗,真气外发时凝成朵朵白莲,却劲道奇诡,阴损伤人,功力不在欧阳彬之下。二人臭味相投,专爱参“欢喜禅”,行采补之术,淫人妻女无数。据闻掳得美女闺秀,两人时常互易取乐,一样地令人咬牙切齿。八年前欧旭彬被逼隐匿,笑无法也不敢独自晃荡,几乎同时销声匿迹。
笑无法脸上的笑意更盛,他体型奇胖,故而特别对步法轻功下过一番苦功,凭藉奥妙的白莲微步,借胖胖的躯体作错跌仰抑的微妙转变,化缺点为优点,将虚实变幻的奥义发挥至淋漓尽致,引动敌手不停变化,只要稍露破绽,便可以“白莲心法”作致命一击!
柳雨菲功力既逊笑无法一筹,又缺乏与高手作战的经验,无法看透笑无法的虚实,气机牵引之下,龙泉剑的变化越来越快,直似忍不住欲脱手飞去,当下大惊,银牙一咬,施出最近方领悟出的一式“和风细雨”,向笑无法那虚实莫测的胖躯落下!
其实,若是柳雨经验足够,全力发动“天地诀”和凝心诀,不难看出笑无法变幻莫测的步伐实际从未离开一丈之内,根本不需要先行动手。这一抢先动手,便给了笑无法一个后发制人的良机!
笑无法突地陀螺般旋转起来,拢手再作莲花势,劲气爆裂变作响,五朵光洁如玉的白莲花往柳雨菲印去,分取头顶、背心、胸口及左右腰胁间的五处要害。四周的空气变得无比灼热,作为“白莲心法”发端的首朵莲花劲气,拐个弯绕过柳雨菲的娇躯,朝她背心印去。五朵白莲暗含玄机,摄人心魄,奇诡至极点,如此奇功,确是骇人听闻。
“白莲心法”以修心脉为主,“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再配以复杂无比的莲花手势,通过两手诸脉,释放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其色洁白,实可将对手经脉灼伤破坏,阴损非常。不过其势虽凶猛霸道,却是极度损耗真元,难以持久,即使笑无法的功力,也不敢多用。先前突起刺杀时已施展一次,此时再展“白莲心法”,无非想抓住良机,一举制敌。
柳雨菲的“和风细雨”剑意柔和,如丝如绵,熏人欲醉,本是极厉害的一招。奈何此时笑无法受命刺杀,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这招厉害之处威力不及平日五成,以其劲力散如丝网对上笑无法极度集中凝聚的真气白莲,立时剑风剑雨告破。芳心大惊,再展“急风骤雨”,龙泉剑带起迅急剑气,向朵朵白莲撞去!
真气爆炸之声再度响起,龙泉剑堪堪击破四朵白莲,柳雨菲真气已将耗尽,勉强使出全力将已及胸前的白莲击破,爆裂开的劲气已经将她震飞起来,丝丝阴损的白莲真气已自胸前透入,顿时樱唇一张,雏燕折翅般娇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向柳兰柳菊与安如山等人的战场!
笑无法却不依不饶,白莲步法展开,胖胖的身躯形如鬼魅般纵起,伸拳化爪,向空中柳雨菲曲线玲珑的动人娇躯抓去!虽然玉龙密谍下的是格杀令,但若是生擒这绝世娇娃带走,再想法将鲁神工也掳掠到手,不仅有艳福可享,受到的奖赏还有神工宝藏中的无数财富……
一击得手之后,笑无法的想法便多起来。蓦地,他心中警兆一现,九品高手灵敏无比的神识捕捉到一线凌厉的杀机——
柳雨菲受伤的娇声惨呼使华映宏无懈可击的凝心诀出现一丝破绽——关心则乱,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便将贯满混元真气的龙呤刀脱手飞出——“一往无前”!破天三式中最具杀机的一式!
龙呤刀以不可思议的高速,几乎出手即隐去,如天马行空,又似羚羊挂角,了无踪迹,再现形时,只见一道淡淡的紫色刀芒挟着无比的威势已飞到笑无法的后背不足一尺!
笑无法未曾想到华映宏在“淫蛇”欧阳彬的强大压力下,仍会不顾自身危险脱手飞出龙呤刀!以他的为人,是怎也不会想不到舍己救人如此举动的,哪会虑及华映宏与柳雨菲二人情深,见心上人有危险,恨不能以身代之!好在笑无法身法武功皆奇诡无比,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竟将凝满真气的右手反手一抓,五指捏在刀尖前两寸,同时胖胖的身躯缩成一团向右一侧、一让!
“啊!”满以为可以凭强劲指力接下这脱手一刀的笑无法,怎料到华映宏在龙呤刀脱手前一瞬意随念转,将混元真气转化为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破虚真气!这一刀之威,敢徒手硬接的人,至少也要圣品以上级数!笑无法一时大意,右手掌被齐掌切断,惨叫出口,真是“无法再笑”了。
不仅如此,那破虚真气已顺势自笑无法的断掌逆脉而上,一路摧枯拉朽地将前来阻截的白莲真气击散,笑无法初受重创之下,很快便攻至心脉附近!幸好笑无法功力深厚无比,急运白莲心法,堪堪抵住,但已身受重伤。
“啊!”见到柳雨菲飞过头顶,正跃身欲捡便宜的安如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锋利无比的龙呤刀切断笑无法的手指后,快若电闪地继续前飞,无巧不巧地贯入安如山的后背,将其当场穿心!
这一幕与葫芦谷何宗石突袭柳雨菲何其相似!安如山侥幸因华映宏受伤,未再布局围杀而自铁矿营之夜逃生,在华映宏围剿玉龙密谍联络处时也好运从密道逃生。但事不过三,终好运用尽死于华映宏龙呤刀下!
柳兰柳菊见柳雨菲受伤倒飞而来,慌忙抱起,退入已赶到的大批自由军战士之中。
“淫蛇”欧阳彬在华映宏龙呤刀脱手一瞬间,身形暴起,两条蓝汪汪的铁线淫蛇织出一张蓝光闪耀的大网,笼罩了华映宏四周两丈方圆的范围,令他避无可避,光网急速收缩,至华映宏头顶两尺,方自光网中伸出两颗狰狞蛇头,张开恐怖的蛇口,向华映宏闪电般直射而来!
手中没有了龙呤刀,只有拳头!华映宏将铁线淫蛇来势看得清清楚楚,双拳凝聚混元真气,向两张蛇口迎面击去,方才一刀,铁线淫蛇连龙呤刀都能抗住,若用手刀作“斩”字诀,只怕最多再将其荡开,接下来赤手空拳更无法应付,千钧一发之间,华映宏行险一搏!
“轰!”
欧阳彬“蓝气阴阳大法”与华映宏混元真气的撞击竟发出震天轰响,在蛇头与双拳交击的瞬间,华映宏将两道真气意随念转,化为破虚真气自蛇口中急速贯入,原本功力就不如欧阳彬深厚,再经此分散,立时不敌,口中吐血倒飞!双拳一痛,赫然各嵌着两粒蓝汪汪的毒牙!
那两条铁线淫蛇本是淫蛇之王,加之欧阳彬以“蓝色阴阳大法”浸润修练多年,全身刀砍斧劈难伤,华映宏无意之中行险之举,却正好击中铁线淫蛇要害!只见两条蓝蛇本粗不过拇指,自蛇口起各被拳头大的一道破虚真气撑起圆鼓鼓的一团,蛇体外形未受损,内部被搅得稀烂,破虚真气一路行之蛇尾方炸开,将蛇尾齐齐炸断!
“不!”欧阳彬顾不得再装斯文形象,如丧考妣般发出疯狂嚎叫!他为铁线淫蛇苦寻多年,费尽心机,再勤修苦练方至与“蓝气阴阳大法”融合无间,仗之横行。此时淫蛇被废,简直对华映宏恨之入骨,飞身纵起,就将两条淫蛇残躯往空中的华映宏抽去。若是抽实,只怕华映宏会被坚如金石的淫蛇分为三段!
“淫蛇尔敢!”两道杀机浓烈、炽热似火的掌劲从欧阳彬背后三丈袭来,其强大威势,令欧阳彬立时察觉到来人真气至阳至刚至热,隐有臻至三味真火意味,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若是击实,恐怕自己要立毙当场!
华映宏受伤非轻,蛇毒袭体,身在半空已快陷入昏迷之中,只觉落入一个柔软喷香的女子怀中,隐隐看见千百朵绚丽无比的梅花爆起,还听见一个黄莺出谷般动听无比的声音急呼道:“华大哥!”
心中一松,低低唤了声“菲儿!”便人事不省。